无锡作家 ∥ 贾友英:清浊分明看季子

清 浊 分 明 看 季 子

贾友英

自古以来多少人把繁华竞逐，把江山占尽。自古及今演绎了无数血与火的征战，战马嘶鸣的角逐成就了帝皇将相的富贵梦。在丹阳僻隅一角的乡野，清溪悠悠。一旁矗立着庄严沉静的飞檐庙宇，安放着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。千百年来，人们敬奉着季子的神位，他生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位，放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江山美人。他的非凡的品德和才智赢得了万民的尊敬，世代的顶礼膜拜。

季子拥有高贵的王族血统，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使他陷入纸醉金迷的泥潭。他千里奔波，游历中原，寻求治国之道。沿途凭借渊博的知识以及聪明才智为各国君主解难，化解战争的祸端。晋国田园荒芜，他就知道他们国王残暴，迟早要亡国。郑国国王无德，他预言王位不会长久，他奉劝朋友子产，如果继任王位一定要以礼治国，违背天意，国家迟早灭亡。徐国国君特别钟情季子身佩的宝剑，季子因要遍访列国，不能相送，出师归来徐君已归西，他慷慨地解下佩剑，挂在徐君墓前的松枝上。现代人多的是见利忘义，怎肯忍痛割爱，可见季札是一位贤德之人。季子贤德的名声使吴国获得了中原各国的信任和好感，从此相互有了友好往来。

季子能从音律中分辨一个国家的精神面貌和未来的前途。礼乐文化孕育了中华几千年的文明，音乐濡养人民的气质，颓废的音乐也会败坏一个国民的精神，动摇国家的根基。孔子教礼乐，听雅乐，远淫音。乐者，天地之和也，礼者，天地秩序也。季子欣赏了郑国歌者的音乐，曰:“其细已甚，民不堪也，是其先亡乎?”他感到郑国已民不聊生，不久就会亡国，被他不幸言中。听了齐国的音乐，曰:“美哉，泱泱乎大风也哉。表东海者，其太公乎?国未可量也。”他看到太公遗风，国家强盛有望。秦国的音乐使他看到一个强国的崛起，将取代旧的朝代。曰:“此之谓夏声。夫能夏则大，大之至也，其周之旧乎?”魏国的音乐有宽厚美德之风，他赞叹曰:“美哉，沨沨乎，大而宽，俭而易，行以的德辅，此则盟主也。”从陈国颓废的乐音，他感到国家已没有主宰，他悲叹曰:“国无主，其能久乎?”从季子对音乐的评价，可见文化艺术对百姓的教化作用，优雅正气的音乐氛围可以提升国民的素质，使国家走向强盛。司马迁赞美他:\"见微而知清浊\"被后人尊为\"南孔北季的圣者。因为季札的贤明和治国的才能，寿梦决定把王位传让给他，他说:\"自古长幼有序，不能坏了祖先的规矩，废长立幼，引起争夺王位的纷争，国家动荡不安，百姓遭殃。\"他的谦让表现了他的大德行，可谓世上少见的至德圣人，他的仁义之心在中原传为美谈。

耳染目濡宫廷权力倾轧的血腥，他没有丧失人性，沾染凶残的兽心。也许是懂得了高处不胜寒，厌倦了宫廷的深不可测，决心远离政治名利的漩涡。他追求老百姓随性而为的自由生活，隐居在常州舜歌山下，以农耕为生，以溪水为伴，以沸井唱和。

孔子周游列国，传播自己非凡的政治主张和人生理想，一生追寻仁者的足迹，他敬叹泰伯:\"真可谓至德也已矣。三以天下让，民无德而称也。泰伯的后辈季札德行深厚，孔子寻访到季子庙前，仿佛俩位目光如炬的哲人默契的相视，时光隔绝了俩位至德伟人的语言相融，分明心灵的火花在遥远的时空隧道碰撞，他们生命的灿烂辉映千秋。孔子感慨地写下了十字碑歌:“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”。那一刻孔子寻访到了季子仁义之心，触摸到梦中知音思想的闪光。

季子庙前，三清三浊的井水不息地流淌，仿佛季子心灵的告白，人间长存着黑白分明的气场，辨别着正与邪，善与恶的流向，流动着人心大道的清净自然，也涌动着浊世的污泥浊水。提醒天下人不要被侵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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